泉真/赤イ花?
呃……是搬到以前的号上的第一篇文。大家去看那边啊!!这边评论和小红心都看不到的……!
(是写给社刊的文,社长不介意我就发在lof上了。)
游木真最近心情有些没来由的烦躁,这一点Trickstar的众人都察觉到了。
“那个……游木啊。”衣更真绪灌了口水叫住刚结束练习就打算溜的游木真,“最近是有什么事吗?以前不都是会一个人留下来练习到很晚的,这几天走得很早啊?”
游木真闻言稍稍停下了脚步,只把脸侧过来点,“抱歉……我挺好的,就是家里有点事,没法多练习一会……要是拖了大家的后腿,我会在之后赶上的。”
——然而本人,却对这一点好像全然没一点自知。
“也不是那个意思啦……本来你也没有义务加班加点地练习,不是怪罪的意思,只是有些担心罢了。既然家里有……”
一句话没说完,再看过去,那人已经影子都不见一个了。
衣更真绪楞是没琢磨出来什么事能让游木真这么个温吞的性子这么急。
游木真快步走出Trickstar的练习室,没往校门走,折返去了隔音练习室。
隔音练习室日租比普通练习室高了近一倍,能租用起的校园偶像屈指可数。游木真走到隔音练习室门口,明知道里面有人再练习,却听不见一点声儿——毕竟是货真价实的隔音练习室,设施不知比普通练习室好了多少。
他脚步停了停,在门外看不见里面的情形。踌躇了片刻,扭头往回走。谁知身后居然还有人,他这么一转身,措不及防直接来了个对撞,脑门正对脑门,他甚至还听见“咚”的一声闷响,别提有多疼了。
——果然漫画里边那些撞进别人怀里dokidoki的事都是不存在的……游木真揉了揉额头,脑子里晕晕乎乎还不忘吐槽,不过他忘了自己毕竟是个男的,就算是在漫画里也应该是被人撞进怀里。他抬眼看向对面,当然,以他那性格这么一动作不是想开口和对方叫板,但这一看,就把自个儿给看傻了,就算真想破口大骂,也没了底气。
“泉……泉前辈?”
对面那人冰蓝的眼睛瞄过来,不置一词,错开身子向前一步,拉开练习室的门就径直走了进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点迟疑,让游木真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门重重地合上,留游木真一个人在那杵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既然门已经关上,里面的情形自然是看不见了。游木真靠着墙傻楞楞地盯着门,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很可笑。
游木真和濑名泉的关系,一直都很微妙。
同学——不止;兄弟——又感觉有点奇怪。一直以来濑名泉都是以哥哥自居——不过游木真没认可过就是了——对游木真无不适竭尽所能地献殷勤,虽说游木真多持逃避态度,但却一点也没打击濑名泉的热情。
然而最近,濑名泉的态度很反常。
就像刚才那样。如果这一幕是放在以往,多半是以濑名泉热忱的一个熊抱,游木真避之唯恐不及来收尾,事实上两人的角色却几乎来了个翻转。
少了这么个人成天缠着自己说些奇怪的话,游木真心里居然空荡荡的。濑名泉烦人归烦人,但初衷不坏,对他也是实打实的好,这一点游木真也很清楚。他只是不适应濑名泉过于关注的态度,也从来无意伤害濑名泉。
直到此时此刻,游木真才想起来,原来濑名泉本来就该是刚才那个形象,冷冰冰待人,动不动就大动肝火。
就像他那双冰蓝的眼睛,看人的眼神本该如毒蛇窥伺,只是对游木真才有所不同罢了。
而游木真表面上看着再怎么躲濑名泉,其实内心还是把他当做一个可以依赖的对象的。失去这么一个友人,任谁都不会高兴。濑名泉消停之初游木真还松了口气,谁知这阵仗愈演愈烈,他开始不安了,于是想要试着挽回。
虽然他也不知道怎么挽回。
游木真叹了口气,准备往回走。
这时隔音练习室的门打开了,游木真心里一跳望过去,入目的却并不是期待的那头银灰色的卷发。
“游~君?”
是和濑名泉同组合的朔间凛月,游木真与他还算认识。
“MAO走了吗?”
果然是来询问他那位青梅竹马——也就是和自己同组合的衣更真绪的行踪的。游木真答道:“我走的时候还没有,他一向走得比较晚。”
“这样啊。”朔间凛月眯起猩红的眼,笑了,“那麻烦游~君带我去找他咯。”
游木真不太会拒绝人,也就答应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游木真在前面。
尽管游木真与朔间凛月还算认识,但也仅仅是还算认识。游木真不是个擅长社交的人,一路上也没什么话可说,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朔间凛月懒洋洋地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游~君最近和阿~濑怎么了?”
“欸……?要说怎么了……也没怎么吧?”
“我可都看见了,你跟阿~濑在门口,好像不太高兴吧?”
游木真沉默了片刻,“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也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阿~濑最近精神很不好,明明Knights的演唱会就快到了,练习都打不起精神。”朔间凛月打了个哈欠,“都快赶上我了,我很担心哦。”
Knights的演唱会——这件事,游木真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想到濑名泉也会有身体状况失调的时候——除了真夏的演唱会那次以外就再也没见过,不过那次是因为时差没能调过来,这次就是普通的在上学期间准备演唱会,游木真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啊,到了。”朔间凛月叫住还在往前走的游木真,“真是的,游~君也跟阿~濑一样得失魂症了吗,直接走过头了。”
“抱、抱歉!”游木真回过神来连忙道歉,而后问道:“那个……泉前辈一般是什么时候离开?”
“你居然连这种事都不清楚?”朔间凛月瞄了他一眼,“平时阿~濑对你这么上心,你倒是不在乎啊。”
这话说得游木真没法反驳,自己的确是没怎么注意,因为每天放学回家都能很“巧“地遇到濑名泉,光顾着跑,也就没注意其他事了。
“他最近走得挺早的,刚才回去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估计是要走了。你要是想去找他就得抓紧了。”
朔间凛月摆摆手扭头钻进了Trickstar的练习室。
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没什么温度,红艳艳一片却煞是好看。游木真在学校门口的咖啡厅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却不是欣赏这美景,是在盯人。
他在等濑名泉。
他当然不可能直接大剌剌地在校门口等,那样的话估计濑名泉见了又是二话不说迈腿就走;于是他决定,跟踪。
……虽然这样跟什么变态痴汉似的。
也不是说要跟到濑名泉家,只是跟他坐同一班巴士而已。坐同一班巴士的话,遇上了濑名泉也不可能直接走掉,就算是下一站马上下车,也能给游木真争取个几分钟时间。游木真不想干别的,就是想让他注意一下身体。
终于喝完一杯草莓汁后,那头银灰色的卷发出现了。
濑名泉走得不快,手插在裤兜里,不愧为经验丰富的模特,就连这么普通的走个路都走得潇洒。游木真和濑名泉始终隔着十来米的距离,也是走得亦步亦趋。然而跟着濑名泉上了车游木真才突然发现,这路车不是去濑名泉家的方向。
他要去哪里?
巴士里面空间不大,游木真没得躲,索性也就直接紧紧跟在濑名泉身后。游木真埋着头走,走着走着前面那人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猝不及防就撞了上去,手腕被人钳住。
抬起头,一张没一点表情的精致的脸。
虽说游木真本来的计划也是要主动去找濑名泉说话的,但是这么一下被跟踪对象揭穿的感觉......也确实是尴尬。游木真只好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哈、哈哈......好巧啊,泉前辈,在这里也能遇到......”
这话说着说着,游木真突然感觉有点不对,仔细一想,这话不就是平时濑名泉装偶遇对自己说的么。
他没敢看濑名泉的脸色。濑名泉还是没个回应,把他的手松开,继续往车厢内走去。这下游木真没了过去和他坐一块儿的勇气,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抬头看巴士路线图。
挨个数过去,市政府、高级公寓、银行、医院......医院?
游木真突然警觉起来,回想起刚才朔间凛月说的话。
不会吧?身体不好到都要去医院了......?游木真偷偷瞥向车厢后节,濑名泉坐的窗边的位置,头靠在窗上,合着眼养神。夕阳余辉毫不吝啬地倾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面部近乎于一个男人而非少年人的成熟线条。夕阳这么一染色游木真也没看出来他脸色如何,不过一上车就闭目养神也确实不是一个精神好的人会干的事。游木真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不过濑名泉的确是假寐,这一点待游木真靠近他的座位就清楚了。濑名泉旁边的座位没人,他琢磨着还是打算坐过去,不过刚一靠近,濑名泉就睁开了眼。
头歪着斜眼看着游木真,嘴角没一点弧度。
“呃——那个,我那个位置冷气太足了,能不能......?”
濑名泉没说话,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去看窗外,大概是默许的意思。游木真于是就抱着书包坐了下来,抬头看车载电视,余光一直没离开濑名泉身上,而濑名泉没再假寐,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窗外。
两个人陷入一种微妙的平衡中。
而游木真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了:“泉前辈......那个,你最近还好吗?”
濑名泉没说话。
“听说你最近好像身体不太好,演唱会又快到了,练习强度会不会有点太大了......?"游木真也算是豁出去了,尴尬就尴尬,突然收口才更尴尬,于是索性开口说个不停。全程他不敢再看濑名泉的神色,直到听到巴士内播报,医院到了。
游木真的手腕突然被抓住,抬头一看,濑名泉站起身来打算下车。
“跟我下车。”他说。
这是近一个星期以来濑名泉头一次跟他说话。虽然语气也不太友好,但也足够游木真惊喜半天了。
这次濑名泉没怎么用力,不像在车上被揭穿那一次,游木真也就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明明是夏天,两个人的肌肤贴在一起,游木真却感受不到对方的热度。
濑名泉没进医院,拉着游木真在附近找了个咖啡厅坐下。坐下之后一时也没说话,正当游木真犹豫着要不要先开口时,濑名泉突然说了句,“对不起。”
游木真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这几天的濑名泉的冷漠态度。
“不用道歉啦......”游木真笑了笑,“毕竟我平时对泉前辈也......很过分,不是吗?”
濑名泉直勾勾地看着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停住了,转而喝了口水,说:“不管怎么说......游君,你听说过赤イ花吗?”
要说没听说过,那是假的。赤イ花的传说在日本可谓是家喻户晓,据说是一种寄生在人身上的花,会不断从人身上汲取营养,直到榨干这个人,才会从他的眼里绽放出来。而唯一的治疗方法是——
“被所爱之人憎恨。”
游木真看向濑名泉,他的嘴唇颜色单薄,勾起苦涩的笑容。
这种事,分明都只存在于睡前故事里。
“不、不会的吧——那不是传说中的花吗?”
一定是,濑名泉在开玩笑。
“可我是从河边的花丛里边回来之后,才开始感到不舒服的。”濑名泉垂下眼,“毕竟我是个很少生病的人,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这个传说。......抱歉,游君,我太不坚定了......居然......在苟活和你之间选择了前者。连续好几天躲着你,对你视而不见,我以为这样你会恨我......恨我想一出是一出,一会儿说着‘爱你’一会儿又冷漠对之......但是......
“但是,看到站在隔音练习室门口的你,我就心软了。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像是心脏被柔软的羽翼拥裹起来,当时我想的就是,怎么会又这么可爱的孩子啊,明明平时里好像很拒绝我的爱,但其实内心还是在乎的吧?我怎么可以残忍地对待这样的孩子呢?......可是我,一时半会没有想好。我还是......对你视而不见了。游君,”濑名泉顿了顿,“对不起。”
话刚说完,濑名泉就被游木真从座位上拉起来直直走了出去。
“连到底是不是那种传说中的花都不知道,泉前辈在自说自话些什么啊?”游木真头也不回就往医院走,“医院就在这里,我可不信那些玄乎其玄的东西。”
亚麻色的短发在将近的霞光中耀眼得快要撑起整片天。
濑名泉愣了愣,笑了,任由游木真拖着走。
——半个小时后,事实证明游木真是对的。
“真是的......!”游木真走出了医院都还有些气鼓鼓的,“泉前辈就知道自己吓自己,明明不过是普通的感冒而已......!肯定是在河边吹风着了凉,还说什么赤イ花!太草率了吧!”
濑名泉跟在他身后,笑了,“我倒是觉得这误会不错。”
游木真扭过头看他。
“要不是这么个乌龙.....”
一点单薄的热度透过衣衫传递到后背。
游木真瞪大了眼睛。
“我怎么会知道,游君对我的心意呢......?”
太阳落下山头,濑名泉不觉得黑。
有眼前的这个人,哪里都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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