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木真不出新五星不改名

泉真/泡面(二)

↓这个是解封过后现在在用的号!

今天的亭哥也一贫如洗:

1


游木真不知道的是,濑名泉第一次遇见他并不是在搬过来的那个雨天。


濑名泉第一次遇见游木真是在一个晴天,阳光像是流金,给记忆镀上了闪闪发光的金边。


那天他回大学时的社团网球部处理一些遗留的物事,两年前的东西了,他不太想收拾,但更不愿意完全不认识的家伙碰。去的时候社团正在露天球场上活动,濑名泉站在操场边的树荫里,一见那满地灿金就没了走过去和现任社长打个招呼的念头,转身想走,不料甫一转身,一个带着极高热度的东西便十分不小心地落进了怀里。


“对、真的很对不起!”那个生着亚麻色短发的脑袋抬起来,碎金倾洒在他的发根,两人鼻尖险些来个亲密接触。濑名泉张口便打算开骂,结果一撞上那双翡翠石般流淌着绿意、在斑驳的日光下闪闪发光的眼睛,这么一个目光相接直把濑名泉看楞了。


——好熟悉的眼睛。


那人蹲下去,濑名泉的视线也跟着往下,这才看见他身上的网球服和满地花花绿绿的饮料瓶。


“网球部的?”


那人摸索着捡起眼镜戴上,微微抬头:“嗯……啊,是的。”


蓝色的方框眼镜挂在脸上,瞬间掩盖住了原先吸引住濑名泉的眼睛。眼神也是游移着的。濑名泉皱了皱眉,“给你们部长说,要来拿东西的那人已经来过了。”


这次对方干脆就没抬头,嘴上一个劲地应着,手上忙着捡东西。好不容易都给捡回来抱回怀里,便匆匆忙忙跑开了。


波光粼粼的眼虽然只在视野里闪了一下,那抹绿意却是像烙在了视网膜上一般久久散不开。濑名泉看着他跑远的背影,小腿上没什么肌肉,线条流畅好看,阳光下更显其皮肤的白皙。


——不像是经常运动的样子。


那个少年怀里抱着瓶瓶罐罐的饮料,左跑一下右晃一下,把饮料给场上的人都分发了个遍才消停下来,结果自己手上空空如也,在球场的边缘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隔得太远看不清神情,但濑名泉总觉得他是笑着的。


没人注意他。


濑名泉转身向社团活动室迈开步子,刚才那家伙在怀里留下的温度已经散尽了。


——真是个笨蛋。


后来跟着房东来合租房时,那头亚麻色的短发再一次出现在视野里,只是这一次再没有阳光亲吻他的头发。那个把身子窝在宽松的卫衣里的身影,蜷缩在嫖娼的榻榻米上,起雾了的窗户映不出他漂亮的绿眼睛。


——是他。


濑名泉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抓紧了,发出“咯”的轻响,像是齿轮卡住的声音。


他回过头来。


两人视线得以在一瞬间里,轻轻碰撞。


接着他收回目光,继续望着起雾的窗。


——他没有认出我来。霎时间濑名泉心里涌出的情感难以名状,失望的同时又庆幸着,连他自己都难以说出个中缘由。


“这孩子还在读大学,人倒不坏,就是有些闷。”房东帮忙把行李箱拎进屋来,“听说前段时间是和合租的同学起了些矛盾吧,那同学就走了。还好你搬来了,不然这孩子一个人肯定付不起房租,过几天合同一到期就搬了,哎。”


东西都搬进自己房间后濑名泉坐着也往窗外看,没起雾,倒是看得清楚。只是他实在看不出铺天盖地的雨水有什么好看的。


“喂,你叫什么?”


拉开房门濑名泉看见那人坐在沙发上,眼镜折射出手里游戏机的光。


“游……游木真。”


他抬起头,是一张没有神采的脸。


濑名泉突然感到有点生气。当然,他不可能对着游木真出气,于是只能“砰”地把门甩上。


——什么啊……


濑名泉背靠着房门,慢慢地滑到了地板上。


——这个样子……


——这样子,不就和那家伙……一样了吗。


喉管处传递出窒息般的感觉,往事走马灯一样飞掠过眼前,带着金色不可磨灭的光辉,也带着汗与血浸透的猩红。那双与游木真极其相似的绿色眼眸在记忆里因为上挑的眼尾像是一直带着笑——哪怕是在穷途末路时都一直带着笑,简直是对自身颓废窝囊的模样的讽刺。


——为什么那些生来就不同凡响的家伙,却总是轻易地被现实磨得面目全非、光芒尽失呢?


濑名泉望向窗外,这雨颇有愈下愈大的架势。窗上倒映出他引以为豪的精致面孔,他就那样背靠着门仰着脑袋和那张白皙到没有血色的脸对峙。


——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简直就是对他人……对我的嘲笑。


他握紧了拳头,修剪得短而整齐的指甲几乎穿破血肉。


接下来近一个月里濑名泉其实是有意地回避着与游木真碰面。他与其说是看不惯游木真颓废的生活方式,不如说是为他埋没自己的闪光点而感到痛心疾首。每每与游木真四目相接,哪怕只是短暂的单位时间交接的间隙,濑名泉都有一种那双藏在厚镜片后的剔透的眼睛已经将自己洞穿的感觉。


越是如此,就越是逃避。然而生活里有太多不经意,那天夜里因为应酬而喝醉了酒,缠绵的雨,昏暗的灯,过去和眼前的面影竟惊人的重合在了一起。可是当他将那个在心里磨了千百遍却从来没有说出口过的名字一字一顿地念出来时,他又是明白的:自己从来没有把那两个人混为一谈。


——游木真是不一样的。


这种感觉很难言明,但当那个那个亚麻色的脑袋怯生生地探过来时,他心中就突然有了这样一个想法。


一个月以来晚归时看到的码在餐桌上吃剩后汤都不剩的泡面桶,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熟了的手里还抓着PSP的少年,虽然活成了濑名泉讨厌的颓废模样,但他每次都忍不住轻轻摘下少年的眼镜,在昏黄的灯光下将那张天然而美丽的面容烙在自己视网膜上。看到那张抬着眉闭着眼睡得香甜的脸,濑名泉的心奇异地平静了一下来。


——一种“家”的温暖感受。


总觉得游木真在沙发上睡过去,像是在等自己回来似的。


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濑名泉都觉得自作多情,但是又无以把它按下去,只好由着它静静生根,发芽。


把那副碍眼的眼镜抓走,少年露出有些朦胧的眼。这一刻濑名泉终于产生了一种已经挣脱过去阔步前方的实感,那一点与那人的相似之处也独立成截然不同的美。


游木真。


他再一次在心底磨了一遍这个名字,读起来的确很好听,像雪。


“不要再把你的闪光点藏在这两块玻璃片后面了。”


——尽管不甘心让别人轻易就欣赏到你的美。


——但是你的美,值得被人称赞,值得被这个世界善待。


少年出乎意料地倔强,说些什么“我会让泉さん看到除了表面以外的我的闪光点”的话。


濑名泉笑了。


好啊,他想。


反正来日方长。


……不过,当游木真支支吾吾地告诉他“这里是我的房间”的时候,这笑容就凝固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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